第106节
  碍于祖母,尚坤一直忍着没发作,回到屋里抓起那本册子并地契扔到角落里,两把扯落身上的玉扣金带,气鼓鼓拽下头上的金冠,径自去了后堂洗浴。
  几个侍女面面相觑,阿苒拾起地散落在织毯上的地契等物,交到忆君手里,为她换过衣服过,带着人微福身退下。
  后堂水声哗啦、哗啦,一听就知尚坤在生气,他从不掩饰自己的情绪,怒就怒了,高兴时开怀。
  自忆君进府,他成天摆着笑脸出门,两位公主都觉得心中甚慰。她们感谢忆君只把当成一个侍妾,如山的赏赐全堆到聆风院,就连云尚仪也笑称比宫里的妃子们都要富贵。可她们也同时告诫她,要知本份,别做出不合规矩的事。
  什么叫合规矩?她暖热的尚坤的人并心,把他交到另一个和他地位相配的女人手中,这才符合她们的期待。
  可她就想做不合规矩的事,霸着他的人,独占他的心。无论将来有何种变故,这个人她不准备撒手。
  第87章 温暖如春
  绕过穿堂大屏风,水雾缭绕中,忆君端起装着香熏澡豆、猪芩等物的木漆盘,提起裙角走到池边,听着水声判断,尚坤就在她脚下不远处。
  果然,那人突然从水底冒出头,扑她一身的水,打湿了衣衫,微显玲珑的身材毕露。
  “坏人”,她轻嗔一句,半蹲下身子为他清洗头发和后背。出城十数日,肯定不能天天洗澡,天又冷,军营里也不方便,他顶多用微凉的水冲洗身子,一回来要彻底洗干净才算。
  “平安奴,你挑出几个得力的人,去帮我看管那几块地。以后就是我的私产,怎么也要用上心,不能叫荒芜了。”
  “嗯,得空我亲自挑人去帮你。祖母把她的体己分了你一份,要不,把我的那份也交到你手上。”
  “我要那么多做什么,手里这几块地都不知道该怎么办。等以后吧,我学会管家,用不着你交,抢也抢到我心里攥着。”
  忆君可笑尚坤的孩子气,说风就是雨,他愿意把整个家底交给她,可她对管理田产俗务一窍不通,再等等吧,现在别干这招人眼目的事。
  尚坤回头,已经转怒为喜,笑着刮一下忆君的鼻子,眼眸发亮兴致勃勃规划将来。
  “城北靠近罗家两条街外还有一座空宅子,那是御赐的侯府,等将来我带着你搬过去住,你可以天天睡懒觉不用早起。”
  “我现在就不用早起。”忆君笑了。
  尚坤收起笑意,沾水的大掌抚向她的脸庞,语气缓缓,“阿圆,你还怪我吗?”
  以为他在说釆薇的事,忆君拍他肩膀示意转过身去,继续为他后背擦澡豆,实话实说,“那都是以前的事,你也吃尽了苦头,再不说谁对谁错。若说责怪,我只怨老国公一人,是他把你逼着这副模样。平安奴,我们放下那些不痛快的过去,朝前看,你还有我,我陪着你。”
  只因她爱他,所以竭尽全力为他开脱,更把所有的过错推在别人身上,她可真是病得不轻。
  说完话,忆君放下手中的澡豆,替他擦完后背,轻声道好了。
  许久尚坤都没回头,定定伫立在水中,乌发顺着水飘散开来,遮掩住他健硕的身形。
  真是奇怪,他又是哪根劲不对。忆君打算到外面换身干净的衣裙,才走出两步,被人拖往脚带到汤泉里,她不由惊呼一声,紧紧搂住他的脖子。
  “你”,剩下的话被堵在口中,尚坤急切无比用力深吻着她,手打湿衣衫,衣带抽不开,他索性撕开。
  肌肤挨上他结实的胸膛,忆君用力咬住他的舌尖,指甲嵌在他的肩背处,呼唤鼓舞他,“平安奴,你是我的人,以后不许再逃。”
  手下这副娇躯日夜在怀,尚坤熟悉她身上每处地方,腰肢纤细盈盈一握,顺着往下……
  来不及做足前戏,他又反转过她的身子,让人半俯在池壁上,单手扶稳她,挺身而入冲破障碍。听见阿圆一声娇呼,他却是死咬住她的肩头,早早地泄了身。
  忆君不顾身上的两处疼痛,转过头索吻,一声声安慰他,“不要紧,你总是能迈出这一步。”
  尚坤阖目,俊脸仍是狰狞着的,轻轻吮|吸忆君的耳垂,紧贴着她的后背向后栽倒,两人都半浮在水中,池边一抹红色渲印开,缕缕血丝顺水飘荡,几下不见了踪影。
  傻瓜,他指的不是以前的旧事,而是别的。
  天大的罪孽也是他一人所为,能想通最好,想不通也不关阿圆的事。
  他不想让祖母和阿娘再这样待阿圆,拿金银田产封赏她,却把她当成一个奴婢来看待。
  “阿圆,你想不想搬出去住?”尚坤笑对在被里缩成一团人,她定是某处疼痛,从水里出来就这个样子,低头问她,“那边有伤药,我拿来给你抹上。”
  忆君点头,“我自己来。”
  无视他在一旁虎视眈眈,她轻轻抹上药,净过手后重新钻入被中,枕着尚坤的胳膊说话,“现在又不行,父母在不分家,何况大长公主也健在。她又偏疼你,一天见不到人就喊着平安奴去了何处。我从未见她念叨过国公爷和世子爷,就连小珍娘也没你吃香。”
  尚坤没接话,拧眉沉思,手一下下轻拍忆君的后背。她在被中绷直脚尖去够他的脚背,轻踢一下又收回来,逗得他发笑,偏过头戏语,“少来轻狂招人,体谅你今日不方便,先饶过一回,下回就没有这么便宜的事。”
  “谢郎君手下留情”,忆君应景也开起玩笑。
  说是要饶过她,尚坤没忍住勾头吻上红唇,两下又起了兴,方才只在一瞬间,美妙的滋味转瞬即逝,却是深深刻在脑中。怜惜她的身子娇嫩,暗恨身边躺了个磨人精,有心无力。
  捂住她眼睛,在胸前一团柔软处狠咬一口,恶作剧得逞,尚坤心满意足搂着人睡去。
  清晨尚坤召来府医,命为夫人诊脉开方子。阿圆喜欢小孩子,早点治好她的身子,生个可爱的女儿承欢膝下,再有儿子跟着他习武。
  脑中勾画未来,他面上漾笑。
  郎君心情不错,别说一屋子服侍的人高兴,就是府医也放松不少,每回来聆风院请诊,都要受郎君责怪,怨他们医术不精,迟迟治不好夫人。
  尚坤就是轻哼一声,听在府医们的耳中也是惊恐万分。今天难得逢着好时机,府医也是壮着胆子提醒两句:“夫人体弱,虽经过□□大有起色,仍不能掉以轻心,要用心养着,且敦伦之事不能过密。”
  郎君开荤了,大家都知道了有么有。府医自觉要尽到责任,免得郎君色|心大起,日夜纵|欲,以夫人的小身板哪能受得了。
  听了话,尚坤没觉得有何不妥,摆手示意府医可以下去,轻踱到忆君眼前,拿他迷死人的笑容盯着她看。
  傻样,忆君微笑,两人已经腻歪到一起,厮磨半天啥样也没干,全都面红耳赤虚度好时光。屋外寒风冽冽,聆风院正堂内温暖如春,这份喜气也匀到院里当差的每一个,站在寒风中,他们不觉得有多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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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不出半日功夫,几个府里都知道这样事,静安长公主喜得亲自赶来,带了成堆的好东西,止住不让忆君行礼,拉住她的手上下端详,笑不拢嘴,问聆风院的众侍女们,“可给阿圆煎了药服?用心伺候她,别让累着,更不能着凉。”
  阿苒毕恭毕敬答道:“回长公主的话,夫人早间已经服过药,还有一剂留着晚间临睡前再喝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