雪满长空 第245节
  所以说繁城这处易守难攻,天生就是关隘。
  等温印沐浴更衣,再去到丁卯这处,丁卯还没睡,还在和福旺说话,见了温印来,福旺开口,“东家。”
  “我陪着丁卯,你先去忙吧。”温印吩咐。
  福旺憨厚应声。
  等福旺走,温印笑着问他,“同福旺说什么了?”
  丁卯看她,如实道,“我说,我睡不着。”
  温印莞尔,“睡不着,在想什么,能同我说说吗?”
  丁卯又眨了眨眼睛,奶声奶气道,“三叔,他今晚会来看我吗?”
  温印知道他舍不得李裕,“今晚可能会很晚,你应当都睡了。”
  “我可以等他吗?”丁卯问。
  温印刮了刮他的鼻子,“别等了,先好好睡一觉,等你醒了,那个时候他肯定在。今晚他要见宋时遇,还有郭从容,初到繁城,周遭的情况要了解,还有一堆事情要操心,要回来也是晚上了,所以,小豆芽别等了,明日就能看到他了。”
  “哦。”丁卯有些失望。
  温印轻声道,“先睡吧,我在这里陪你,等你醒了,李裕就在了。”
  丁卯听话点头。
  温印也一直陪着他,丁卯不多时就睡着了。
  其实李裕不在,温印自己也睡不着,所以一直陪着丁卯,目光也凝在一处,脑海中不知在想什么。
  过了许久,屋门推开,温印转眸看去。
  是李裕。
  “你……”她以为他要明日。
  李裕上前,声音里有疲惫,“你明日要走,我当然要回来。”
  温印看他,轻声道,“丁卯睡了。”
  李裕坐在床沿边,伸手抚了抚丁卯的额头,看了好些时候,“什么时候睡的?”
  温印应声,“睡了好些时候了,睡前还在想你。”
  “今日顺利吗?”温印问起。
  李裕起身,“顺利,回屋中说吧。”
  “好。”温印跟着他一道回屋。
  他在前,她在后,她刚阖上屋门,李裕便抱起她。
  “李裕?”她看他。
  李裕也仰首看她,“温印,我舍不得你……”
  温印伸手揽紧他后颈,俯身亲他。
  “阿茵……”
  她很少主动这么亲他,他知道是因为明日要分开。
  他舍不得她,她一样不想同他分别,他知晓这一晚不会长,也不会满足……
  窗外月华照在地上,两人在小榻前相拥而吻,衣裳顺着指尖滑落,他低声道,“今晚不温柔,好不好?”
  她没有应声,眸间在月色里染了霜色。
  ……
  稍许,她方知他平日其实克制。
  明日就要分开,夜色便短,都不肯浅尝辄止。
  亲吻里,他指尖轻抚过她发间,她也揽上他后颈,脸上一抹绯红,眸间藏着绮丽暧昧……
  到天边泛起鱼肚白时,浴桶里的温水减缓了疲惫,她安静靠在他肩头,好似什么都没想。
  他轻声道,“阿茵,等到所有事情都结束,我们重新大婚吧。”
  她原本就没什么精神,开口时,声音里都是说不出的娇柔意味,撩人心扉,“不是大婚过了吗?”
  他也轻声,“不是我。”
  他轻叹,“我不是昏迷着吗?”
  她轻嗯一声。
  他温声道,“我想亲手揭喜帕,和你一起饮合卺酒,我想洞房花烛,我都要。”
  最后,吻上她耳畔,“我要你。”
  温印咬唇,“还没要够吗?”
  “怎么够?”他的声音如玉石温厚,又透着低沉,说不出的好听。
  温印脸红,“李裕……”
  他继续逗她,“天子大婚,可以三日不早朝,三日不出殿中,温印,我扣你在殿中三日。”
  温印轻声,“那我得考虑还要不要同你成亲……”
  他笑,“我们都这样了……”
  “哪样了?”她看他。
  “你说哪样了?”他抱起她,才褪去的暧昧重新染上眸间,伸手抚上她心口,“这里有我吗?”
  “好像,有?”温印看他。
  他吻上她唇间,“那看来还不满,要填满。”
  “李裕……”
  他伸手将她的头按回她肩上,她轻颦叹息。
  他喉间轻咽,“阿茵,我此生,待卿如一。”
  她轻嗯。
  ***
  离开繁城的马车停在城门处,李裕送到城门口。
  四月中旬了,柳絮漫天,拂过脸庞的时候像极了晨间的温柔。
  “等我。”他伸手拂去她脸上的柳絮。
  她还是轻嗯。
  福旺牵了丁卯上前,李裕俯身,抱起丁卯,“听长空的话,听曾祖母的话,记住了吗?”
  丁卯点头,“记住了。”
  李裕笑了笑,“叫什么名字?”
  丁卯字正腔圆,“娄冕。”
  李裕点头。
  等放下丁卯,李裕才又看向温印,“走吧,别耽误了,少走夜路。”
  “好。”
  等温印转身,他又忍不住开口,“温印……”
  温印转身看他,但他没再出声了,刚才那声“温印”像什么都没说,又好像什么都说了。
  温印踮起渐渐,亲了亲他侧颊,“我会想你的。”
  李裕忽然笑了,也什么都没再说了。
  看着马车渐行渐远,温印撩起车窗上的帘栊看他,他也一直在,一直都没离开,直至马车消失在眼帘尽头。
  温印,等我……
  作者有话说:
  周末啦,记得吐泡泡,明日见
  第132章 栗子糕
  直到马车走远, 消失在眼前,宋时遇整个人还石化在原处。
  夫人,不对, 像夫人,他没看错……
  娄长空生得同夫人很像, 所以殿下和娄长空拥在一处,娄长空还亲了殿下……
  宋时遇整个人都有些不好。
  正好洛铭跃从身后上前, “宋将军,怎么一幅苦大仇深的脸呀?”
  洛铭跃很早就同宋时遇熟络了, 所以言辞间也比旁人熟悉, 眼见宋时遇这幅模样, 洛铭跃好笑。
  宋时遇赶紧伸手,将自己吃惊的下巴合回来。
  宋时遇想起早前洛铭跃和江之礼一直同殿下在一处,如果殿下同娄长空亲近,那洛铭跃同江之礼应当也是知晓的……
  宋时遇不算八卦的人,只是因为早前同殿下还有夫人在一处的时间太长了,知晓殿下和夫人之间的事,而且, 印象太深刻了。
  忽然多了一个娄长空在其中,宋时遇是觉得奇奇怪怪的。
  如果不问清楚,心里就像有根刺一般……
  宋时遇握拳轻咳两声, 低声问道, “那个,殿下和娄长空……是不是,有些……”
  宋时遇脑海中在搜索辞藻, 既不要太露骨, 也要能表达清楚的, 最后脑海中没搜索到合适的,就硬着硬着头皮小声说道,“我刚才好像看错了……看到,看到殿下在亲娄长空?”
  宋时遇试探着问。
  洛铭跃不以为然,“没看错啊,他们不一直这样吗?你才知道啊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