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不知道我爸也重生了 第72节
  买了收音机又买风扇,这得花多少钱?
  心里顿时一阵拧巴着疼。
  “我啥时候不能弄啊?”廖春华一瞪眼,“我弄台风扇也碍着你事了?”
  “不是,我这不是问问嘛。”刘美青讪讪地道。
  她男人也是,咋就不跟她说一声呢?
  花了钱都不赚好,你看看这死老太婆,光把风扇对着老二家娘仨吹,管都不管她这边。
  刘美青赌气似的拿着马扎过去,坐到了文霞身边。
  她也吹,这便宜不能光叫老二家占了。
  不过越想越难受,他们自己家就一台风扇,为了照顾俩儿子,他们两口子晚上根本用不上,见天晚上都得热起来几回。
  骆常胜倒好,偷着给他娘买风扇,连跟她打招呼都不打。
  结果呢?回来她婆婆还骂她。
  刘美青越想越委屈,抽抽搭搭哭了起来。
  文霞正扶着儿子蹦跶,骆听雨正贪恋着风扇的凉爽,廖春华正在给小孙女冲麦乳精,就听刘美青那里嘤嘤嘤地哭上了。
  “大嫂,你咋了?”文霞吓了一跳,骆言都顾不上蹦跶了,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着大娘。
  骆听雨嘟嘟小嘴,有些不好意思。
  早知道不跟奶奶告刘美青的状了。
  她就是烦刘美青的打听,说话阴阳怪气,一看就是不盼着她家好,恨不能她家在外头混不下去灰头土脸的回来。
  所以就装了把无辜,借廖春华的手收拾她。
  哪成想还连着‘死老鼠’的事啊?
  这是叫廖春华骂狠了,丢了人,这会儿反应过来开始难受了。
  廖春华哐当把碗往桌上一摔,气道:“哭啥?你哭丧啊?我还没死呢你在这儿嚎啥?你看看你办的这些二半吊子事,骂你还骂错了?”
  刘美青满腔的委屈不知道咋说,她知道要是说风扇的事,婆婆就知道自己心疼了,又得骂她,不光骂她,搞不好还得再提她借给娘家的钱。
  娘家那边把钱还回来之前,她说话也硬气不起来。
  等着吧,等她娘家还了钱,她就能扬眉吐气了,到时候非狠狠的跟这个老不死的撑个葫芦架不可。
  到时候豁出去让骆常胜踹两脚也得跟老不死的撕吧一次,好好出出气。
  抬手擦了擦眼,起身去洗了把脸,也没再进来,直接绷着脸走了。
  “她这是干啥?给我甩脸子看干啥?”廖春华气不过,追到门口骂了两句才回来。
  刘美青没直接回县城,先跑到她娘家哭了一通,哭的嗓子都哑了,倒是哭回来三十块钱,最后拿着三十块钱回了县城,到家的时候已经晚上了,三张嘴等着吃饭。
  骆常胜见她这个点回来,拧眉不满地道:“咋回来这么晚?”
  俩儿子捂着肚子,骆峰道:“娘,我快饿晕了。”
  骆常胜催她:“先赶紧去做饭吧。”
  刘美青嗓子冒烟似的难受,火也上来,啪的把三十块钱摔到骆常胜面前,要回一点钱她腰杆子能稍微硬一些,扯开架子跟她男人吵了起来。
  “啥啊?”骆常胜听的莫名其妙,问,“我啥时候给他奶买收音机买风扇了?家里有多少钱,有没有工业券你不知道啊?”
  刘美青一怔,瞪着眼睛声音嘶哑着问:“你没出钱给他奶买,他奶家里的收音机跟风扇哪来的?总不能都是老二掏的钱吧?”
  反正她不会认为廖春华卖菜能挣出台收音机和风扇来。
  骆常胜也不会这样想,卖菜才挣几个钱,况且这才卖了多久?
  但是挺诧异:“你看清楚了吗?两个大件可不是俩馒头。”
  “我眼又不瞎,那么大的俩东西我能看错?”刘美青气道,“你别糊弄我,买就买了,我认了就是。我主要生气他奶左右看我咋看也不顺眼,干啥她都骂我,我都不敢喘气了。”
  骆峰听着也不高兴,跟他爹说道:“爹,我奶到底咋了这是?咋对咱家的态度突然间就变了呢?还有对我娘也是,以前婆媳俩多好。就是我娘办了一回糊涂事我奶咋就过不去了呢?千不对万不对也不能一直这样啊。”
  说完问他娘:“娘,这回为啥骂你?不是跟你叮嘱过回去光过去看看我奶,其他啥话也别说吗?”
  骆常胜也看着她,刘美青叹了口气,她也心疼那块肉,这不是没想到的事吗?
  委委屈屈的把事情说了一遍,说着说着又哭了起来。
  骆常胜父子仨:……
  “别做饭了,我捣点蒜泥抹馒头吃吧,凑合一顿。”骆常胜无奈地道。
  看刘美青还哭着,也不好再说她,起来去捣蒜泥。
  骆峰弟兄俩看着那三十块钱,互相对视了一眼。
  好久没吃顿像样的饭了,尤其是馋荤腥,馋的还不是炒菜的小肉片子,中午他们家楼下炖大骨头,那叫一个香啊,把哥俩馋的够呛,骆峰咽了咽口水,道:“爹,咱也煮大骨头吃吧?啃骨头,用骨头汤煮面吃。”
  这一说,骆常胜也犯馋,想了想,起身买骨头去了。
  哥俩又赶紧去哄刘美青,把娘哄高兴了才能擀面条,用骨头汤煮面条吃。
  刘美青也心疼俩儿子,看看哥俩瘦的一把骨头,再想想老二家那个小丫头片子胖的一身肉,咬咬牙道:“好,我去擀面条,再给你俩摊个鸡蛋饼子。不过了,咱往死里吃。你奶那个老不死的偷着在家吃肉,老二家养个死丫头片子养那么胖。咱也不过了,使劲吃。你爹不舍得给你们吃,倒是回回指使我给老不死的买肉,老不死的啥时候想过咱家?”
  起来骂骂咧咧擀面条去了。
  省城那边,骆常庆忙活了七八天才把手里那四千多双鞋卖完,赚了近两万块钱。
  加上本钱,手里也有四万多块钱了,还有这两天卖苹果的钱,手里有四万六千多。
  留了一百花销,其他的全部用来进货,进了九千多双鞋,加上这段时间攒的两万多斤豆饼,足够回老家忙活一阵子了。
  这次在省城待了小二十天,想家也想的厉害,加上也得准备秋收,正好回来把这批鞋卖掉,收收庄稼,把地包出去,再将津店那边的家具倒过去,慢慢往省城挪。
  他拖着两大袋子解放鞋去坐火车。
  这时候热天挤火车滋味是真不好受,好在骆常庆能吃下这份苦。
  等火车哐当哐当开起来的时候,他看着列车员不在,就吆喝着卖起鞋来。
  不少人都替他捏把汗,心说这同志胆子可真大。
  可也真有买的,不多会儿就卖了半袋子。
  列车员来阻止了一次,查看了他的介绍信,问了问情况,不痛不痒的说了两句就回去了。
  骆常庆答应的好好的,等列车员一走,他又开始挨着座位问。
  鞋子是正规来路,加上现在允许做这种小买卖,并不违法,所以骆常庆才敢打游击战。
  就是光挨熊。
  但是这两大袋解放鞋走到半路就卖完了。
  他是不好当场往外变,不然还能接着卖。
  回到大崖村,见院门锁着,开门进去一看就知道家里好几天没有人了,他打水洗了个澡,换了身衣服去了张家。
  一问才知道文霞带着孩子回了石安村一直没回来。
  “家里的棒子差不多到时候了,我也得回去了,等忙完秋收再回来。”骆常庆给苗大娘拿了点菜。
  苗绣花忙拿了几包点心出来,让他带回去给孩子吃,看着他欲言又止的。
  骆常庆见状,就问道:“大娘,有啥事啊?有啥事你只管说。”跟着一顿,想到某种可能,“是金水嫂子有啥想法吗?”
  别是让文霞娘仨受啥委屈了吧?
  苗绣花叹了口气,她实在张不开这个嘴。
  前两天老二家的居然带了两个人回来看房子,简直让她气死。
  当然,没看成。
  家里锁着门呢。
  还说什么,人家现在不住,等小骆家这边合同到期后就不租给小骆了,租给她带来的那对夫妇,人家每个月给的房租比小骆家多两块钱。
  这不就是明着撵小骆一家走吗?
  可是她不说,等刘翠云回来碰上,怕闹的更难看。
  苗绣花歉意地道:“你说说…这弄的啥事啊?”
  骆常庆笑道:“大娘,我还以为多大的事呢,没事儿。正好我也跟你和大爷说一声,我们准备搬去省城住了,早也是走,晚也是走,不行你帮我跟金水大哥知会一句,这个月住完,下个月就不租了。”
  苗大娘早有猜测,可真到了这个时候,既替小骆高兴,又有些不舍,对二儿媳妇更是满腹怨言。
  别看两家处的时间不算长,可人跟人之间的那种眼缘真没法说,一处起来就是觉得舒坦自在,这样的缘分也很难得。
  一时难受的红了眼眶。
  张大爷在旁边点了根烟,吧嗒吧嗒抽了两口,才问道:“省城那边房子有着落吗?不行我让我们家老大帮你问问。”
  骆常庆这才知道张家大儿子是在省城工作。
  此时倒是顾不上这个,瞧着二老脸上的不舍心里也有点不是滋味。不过就算没这一出早晚也得搬走,索性把情况说了:“有着落,我在省城那边买了处院子,手续啥的都办好了。”
  苗绣花一听,真是打心眼里高兴,‘唉哟’一声,忙问那房子咋样,啥情况,在哪个区,最后道:“我们在中清有套院子,老大战友家里住着……”
  “那挺好,等哪天您跟大爷去省城玩,到我们家吃饭。”
  老两口又高兴起来。
  说了会话,骆常庆回去把收音机和风扇拿上,赶公共汽车去了。
  张家,苗绣花叮嘱老头子:“别跟老二他们说常庆买院子的事,就说让他媳妇闹的人家没法住,住不下去了。”
  不过本来也是。
  小骆或者文霞要正好碰上刘翠云带人来,心里肯定不舒服,咋能继续住下去?
  “我知道。”张大爷抽着烟,难得说句难听的,“挺好的关系叫她来里头搅和的……”
  “她带来的那两人古里古怪的,瞧着不像啥好东西。”苗绣花嘟嘟囔囔的,“折腾吧她就,这回如她愿了。”
  骆常庆驮着一袋子解放鞋去坐车,这回倒是没在公共汽车上卖,连自行车一起封到车顶上,回了公社。
  下车随便找个地方就能摆摊。
  车子到达公社,他下了车先去吃饭,结果在火烧铺跟廖春华相遇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