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71节
  要做个好的领导人,必须先了解他们。
  “这茶还不错,两位远到而来,将就喝一些吧。”陌千雪端起杯子喝茶,示意他们也喝些茶水,两人也端着杯子客气的缀了一口,赞好茶!
  放下杯子,陌千雪笑道,“给我讲讲你们的族人吧,都生活的可好。”
  现代的烟酒,古代的茶水,都是沟通的良药。如此一来,气氛便比较轻松。
  他们虽是称认她为主,却也没有仆从的表情。认主,在这里表示的只是一个跟随的意思,陌千雪是知道的,她自然不能把他们当成家里的仆从来看待的。
  再说,从这两人的言谈举止之中,哪里有半分仆从的味道。他们,是杀伐果决的军人。他们,在两族中的地位一定不低。
  提起族人,昌木脸上有了些笑意,回道,“托国公和夫人的福,族人现在都很是安定。”
  “那就好。”见两人还有些拘谨,陌千雪又笑着打开话题,“我从未去过边境,也没到过黑木城,若水城。今日无事,你们不妨给我讲讲,我父亲母亲在黑木若水的事迹……我还未满十岁,他们便去了西边之境……”
  昌木是见过镇国公的,说起镇国公,昌木的神情肃然中带着遗憾和一分感伤。
  几人聊着,陌千雪问着黑木族的一些事,和父亲母亲的一些些,本是想拉近和他们之间的距离,不想昌木却是越说越愤。
  “黑木族和若水族本是世代相好,三百年前天齐王朝孤氏统治了这一方土地,和我辈先祖商议,让我们两城独自为政。我两城每年纳贡,天齐派军驻守,以防仓人来犯。
  可是我两族人年年纳贡,天齐王朝却只是当我们族人是挡箭牌。
  一百多年过去了,我们两族人为了天齐王朝,为了他孤氏皇族死伤无数。可年年进贡之物一样都不能少,皇族除了剥夺我两族,跟本不管我们的死活。
  那年大灾,两族两城流离失所,向天齐求救,可一直让我们抗敌的天齐,却连基本的生活物资也不支缓。我们两族人不想灭族,便不再拼死作战,如此两城才被仓人俘了过去,族中人也多数被俘,没有被俘的也成了流民沙匪。
  孤氏一族可恨,仓人更加可恨!在他们眼中被俘的族人,就根本不是人。
  把我两族人当奴隶使唤,族中已尽是老弱病残,女人生下的小孩,有的还被当街摔死,只为若是奶了孩子便不能伺候那些魔鬼。
  若不是国公二十年前从天而降,我两族只怕就要灭绝……”
  听他说得眼眶含泪,陌千雪再细打量。这昌木的年纪二十五六的样子,只怕是亲眼目睹过那一幕,说不定那被摔死的婴孩还与他关系非浅。
  昌木说得触动心事,雨旋担心不已,“昌木,这些都过去了。我们两族人有了国公,便已安居,还找回了离散的亲人,更是有很多失散已久的族人都回归族内。”
  他们之间的互动,陌千雪都看在眼中。
  昌木并不是一个情感外露之人,只怕是因为自己身份特殊让他有亲切之感,才会如此不拘谈出心中之言。
  这昌木既然是见过父亲,又一直在西边的境地,一定知道内幕,“我父亲是如何死的。”
  昌木愣了一下,“国公是战死的。”
  “哦?我父亲如何战死,与何人为战而死?仇人是谁?”陌千雪虽早知是战死,却仍是不愿相信。
  那样一个人,听说武功盖世,人品风流,而且能走到这一步,智谋也绝不会差,怎会无缘无故的战死。
  昌木沉思了半响,抬头答道,“国公确实是战死,但,却是孤军战死。”
  “为何?”不是说有几十万大军,有两城相护,有两翼几十万的大军相随?
  “是计!”
  “你细细讲来。”
  “大小姐就是不问,昌木也会一一道来。国公……死得冤……”
  听闻时计,听闻国公死得冤,陌千雪眼眶有些红,有些激动的咆哮道:“说。”
  “此事说来话长,天齐王朝东北两面是苏家镇守一直比较安定。然,西南边从前都是由皇族的几个王爷守着,一直是战乱不断。
  自国公爷出现以后,便震慑了仓人,守住了西境,西境也得到了太平。
  可,南边还是战事不断。那日,南边有将领拿着战报,请国公爷出兵,说南凌国率众来犯,已经抵挡不住,危在旦夕。苏家的人只管守住自己的两处,根本不派兵支缓,皇上能动的只有国公。
  于是国公爷带着一队人马,星夜支缓,不顾性命,从乱军之中横空而出,豁出性命,挡住敌人。接受了受困的那位王爷,国公爷义薄云天,自己亲自去断后,去帮那被困的王爷突围,让他先走,去搬救兵。
  然,那王爷带兵突围之后,便忘了当初的誓言,不但没有搬去救兵,还把粮草也给断了。
  国公爷前有挡路大军,后有追兵,只得退守孤城,坚守七个日夜,等我们带着缓军赶到,国公爷却力竭而亡,夫人见国公爷身亡,当场殉情自尽……”
  她一直以为,父亲是在西边战死,还一直耿耿于怀,以为是仓人害了父亲。
  结果,却是死得如此之冤。
  这明显就是孤氏皇族的一个局,见父亲在西境之中得军心得民意,怕父亲心生异心,便想把西境的兵力从父亲这里收回。
  只是孤氏皇族却没有想到,父亲虽死,他麾下的大军,却并不听朝廷的。
  父亲虽不是直接死于皇上之事,却也与之有关。
  天阴沉得吓人,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湿气,似乎要下雨了……
  陌千雪心情也是讶抑之极,她怎么也没有想到,宁少卿当时的一个推测居然那样准,犹记得当时他好像说过,最想父亲死的人中间,就有皇上……
  她遵守这个时代的规则,但同样保持自我的原则。人不犯我,我不犯人。人若犯我,我必还之。
  可,此时的陌千雪却是忍无可忍。
  一群忘恩负义的家伙,当今圣上作为弃子,派往西边去镇压爆乱,生死当头是她父亲拿命救你,可皇上又是如何对待他女儿的。
  最是无情帝王家,果然没有错,先皇可以这样对付自己的儿子,他们皇家人对自己的家人尚且无情,更何况是外人。
  父亲当时真的是瞎了眼了,为了救那个狗皇帝九死一生,为了保护这个国家战死沙场。
  满腹的怨恨,让陌千雪死死地咬住牙关,在她心中她已经把陌天放当成了这一世的父亲,风轻语是这一世的母亲,虽然素未蒙面,但那抺血脉之情,已溶在骨髓之中。
  ------题外话------
  魅王的将门替嫁妃文/景飒
  她是现代全国散打冠军,一朝穿越,成了大将军府的草包嫡女,替妹出嫁,嫁给了人人称之为断袖的九王爷。
  传闻九王爷貌美而骁勇,是梁国的不败战神,唯独不近女色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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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不近女色?倒也省事儿了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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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朝臣权贵人人皆知,九王爷拿这位兄弟当做掌中宝一样护着,比亲兄弟还亲!
  ☆、【135】拒绝,仇人在她决不退
  胸中血脉喷发,但她陌千雪依然保持着清醒……
  “那个王爷是谁?”这几个字几乎是咬牙切齿说出来的。
  昌木面带恨意,“镇南王。”这三个字同样是咬牙切齿。
  镇南王是当今皇上同父异母的弟弟,也是皇上登上龙位后唯一一个得以存活的兄弟,也是镇守南边的最高统领。
  从前的镇南王听说是先皇的弟弟,当今圣上继位后,那位王叔暴毙,王族一向中降位承爵,王叔的儿子还是王,不过成了一个闲散没什么权势的宗王。
  这些陌千雪都是从苏七上次给她分析天下的军势走向中提到过的,他说如今的镇南王武功很高,为人阴险……
  若不是当今圣上争位时,他还未成年,没有一争之力,估计绝不会归依当今圣上。当然,若不是当时年纪太小,没有参与夺嫡之战,说不准今日早已只剩一堆枯骨。
  外面的天色彻底暗黑下来,风吹动院中的树叶,树呀晃动在院中打出一片片惨淡的光与影,似某种未知的玄秘。
  断了粮草?缓军非得得父亲战至一兵一卒不剩,力竭身亡时才会出现,杀了敌人,再无一人知道真像。
  这明显就是局!
  陌千雪调整完心内的悲鸣,红着眼眶问道,“国公战死这么大的事,为何外人都以为国公是在西境和仓人战死?”
  昌木神色蓦然变得冷肃清冽,目光似刀刃上泛起的冰冷光泽,莫名的有股萧杀之气。
  深吸一口气后,他愤然道,“皇上不想背骂名,只能掩盖真像。事发突然,用兵之道,对外一向是绝密,普通老百姓怎么可能知道。”
  国公爷在他心中是神一样的存在,他本以为没人能打败他,他们本以为没人敢动他。
  收到消息,他也曾潜入镇南王府,可这镇南王却是狡诈万分,手下能人异士奇多,他连身也近不了。
  还不等他去动手,又传来了大小姐遇刺身亡的消息。
  祸不单行!招安不成,皇上又在此时重新派了两个城主,去黑木城和若水城就职。
  族内来报,国公一死,边境的仓人又是蠢蠢欲动……
  于是,他只得放下仇恨,一边派人打探寻着大小姐的同时,一边带着人回族保护族人。
  想起族人夹缝中生存不易,想起国公冤死,昌木一边说着,两只漆黑的眸中泪光闪动。
  男儿有泪不轻弹!
  他微仰着头才让那丝泪光没有掉落下来,补了一句,“知道内幕的人自然不会多,估计除了当事人,除了我们西境的将领,还真没人知道国公爷是在南边战死而不是在西境战死。”
  见气氛如此低沉,雨旋起身盟誓,“大小姐放心,等时机成熟,我若水黑木两族和一定会为国公爷找回公道。”
  “公道?本小姐自会去讨。”陌千雪声音清冷,面无表情。
  然,这一刻的她显得高贵无比,这一刻风华无双,又如宝剑出锋般的锐利。
  她身上的傲然之气,让人觉得自行惭秽,尤其是那一双眼,清明似镜,似乎能看到人的内心深处……
  在场的诸人,都被这股气势所震憾。昌木和雨旋更是心生膜拜之意。
  “既然来了,你们两人在府中小歇几日再回吧。”这两人气质不凡,谈吐不俗,一看就知是黑木若水的精英。苏七说过,父亲一死,仓人一直就在边境对峙,他们只怕在京中是呆不长的。
  来此,一来为了确认自己的身份,二来也只是想传达一下两族对她的跟随之意吧。
  昌木并不回话,微沉了一会,起身抱拳,“大小姐,京中并不太平,皇上对大小姐也没安好心。昌木抖胆请大小姐和我们一起回黑木若水城,那里也有国公的府邸。大小姐去了西境,想干什么就干什么,不用有任何的顾忌……”
  他又不是瞎子聋子,陌千雪入京之后所发生的事,坊间早已流传了各种版本,昨天他也是亲眼看见陌千雪从天牢之中出来……如今,只有把她接回西境,才能确保她的安全。
  陌千雪神色微动。去西境?
  这个地方,她以后会去,她要看一看父亲和母亲花费一生心血所建的地方。
  可,却不是现在。
  现在,皇上不会放她走。
  她若要走,只能偷偷的走。她若是偷偷的走了,宁少卿怎么办?他们的约定怎么办?
  然,这一刻,这一切都好似不是最重要的。
  最重要的是,仇人在这里,怎么能退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