魔尊和仙尊你俩人设反了 第3节
  留下了这么一句意味深长的话,他便扔下他,在他杀人般视线的注视下走到叶云卿面前,还很是亲昵地牵起了他的手。
  好像这么一牵,就做出了什么极大的承诺。
  如果不是大家都将段千钰刚才一番言论听得一清二楚,若非在场人几乎都知道段千钰表里不一的性子,只乍看这一场面,恐怕会误以为这是排场极大的迎亲现场。
  “我现在就让仙界人撤离,那还请魔尊大人随我与众兵将,一同归往仙界。”他温声说着,嘴边笑容隐隐约约。
  常伴他身边的众仙兵仙将一眼就看出,他现在的心情还算愉悦。
  不过确实,把魔界最大的魔头给逮到了手,对仙尊大人来说肯定是一件很有成就感的事。
  边上的顾弈南气得呼吸都不顺畅了,内心狂骂:“段千钰你这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,放开你的脏蹄子!!!”
  叶云卿最终还是被押回了仙界,段千钰也如他所承诺的那般撤回了魔界的所有兵将。
  毕竟是在这么多人面前说出口的话,魔界的情况尚不清楚,但仙界大部分的人很快就都知道了他们家仙尊把对面魔尊带回来,要收为男宠的事。
  众人的凌乱程度不比在场亲耳听见看见的兵将们来得小。
  “放肆!这实在是太胡来了!”琉璃打造的主殿里传来的巨响,惊飞了在周围停歇的仙鹤。
  路过的仙门弟子也是一惊,相互对视了一眼后,纷纷避开了传出怒骂声的仙殿,绕道离去。
  宽敞的殿堂里,穿着一身白灰色朴素衣裳的中年男子因为极大的怒火而面目狰狞。他瞪着看起来乖巧又懂事地站在自己面前,比自己略微高出了一个头的男人,胡子差点没被怒气掀飞。
  中年男人看着上了年纪,但身上威仪不减,反而有种沉淀下来的沉稳之态。虽然岁月在他脸上留下了些许痕迹,但仍不难看出若为年轻相,他定然也是一名颇为俊逸的男子。
  “你,你说你这是成何体统?!堂堂一位仙尊,整治魔界就罢了,那是你的职责我没资格说什么。可是,你说你怎么能做出这种,这种……”像是因为接下来要说的话过于难以启齿,他脸都憋红了,也没能再吐出半个字来。
  倒是他面前那位长相十分俊雅,微微一笑足以倾倒万千众生的男子抬眸看了他一眼,眼里的散漫只让人觉得心头一跳:“师叔言重了,本尊不觉得自己做了什么天理难容之事。”
  他的语气说不上沉重,但也不算平和,加上话语里的尊称,显然打算在他们争论的事情上,用身份来做出绝对的压制。
  陈仲远调了一会儿气息,还是说出了口:“你说你把魔尊押回来收作那什么……你这像话吗?!”
  他知道自己这位师侄从以前开始就很有自己的主见,旁人看着,一直认为他是翩翩君子温文尔雅,也就他知道这师侄疯起来,比起魔界人有过之而无不及!
  如今他位居仙界最高处,更是无人能够管得了他了!
  段千钰将手中的玉扇转了一圈,莞尔一笑:“师叔未尽之言可是男宠?这原本就是魔尊他自愿应下的协议,天道也没因此对本尊降下任何责罚。”
  “奇怪了,魔尊本人都没说什么,天道也没指着本尊说此乃天道不容之事,怎的到师叔你们这里,就成了什么大逆不道之事?”
  陈仲远听完只觉得眼前一黑,气冲冲道:“但你把这么一位大魔头接回仙殿,就是在给仙界找麻烦!”
  “那可是魔尊,你以为只是魔界随便就能够抓回来的小魔修?谁知道那魔头对你的要求这般顺从,心里是不是有什么坏点子?”
  他越说越生气,出口的话也越发严肃:“别忘了,他可是连自己师叔师伯……甚至是师父都能亲手杀死的大魔头!你把这样一个人带回仙界,就不怕掀起祸乱?”
  面对陈仲远的质问,段千钰却只是又懒洋洋地抬眸看了他一眼,眼底一闪而过的凉意却叫陈仲远瞬间不敢再说出更多的话。
  跟在他身边另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拍了拍他的肩膀:“仲远,你也不必如此生气。仙尊这么做定是有他自己的想法,再怎么说他与魔尊曾经也是同门……”
  说话的这位,论单纯辈分也算是段千钰的长辈之一,与他师父一个辈分的,叫做萧海。
  话至此,陈仲远眉头一皱,又道:“你不会到现在都还没忘了和那魔头之间的同门情谊吧?他早已不是当年的叶云卿了,能当上魔尊一位,可想而知他身上背负的……”
  “两位师叔多虑了。”段千钰出声将他的话打断。
  他漫不经心地说着:“把魔尊带回来的原因,我在魔界已经说得很清楚,这不过是折磨敌人的一种方式。”
  说着他又是一顿,笑了笑才继续:“再说,你们不觉得叶云卿很好看吗?”
  陈仲远和萧海:“……”
  像是没有注意到两位崩裂的表情,段千钰像是在讨论什么重要事情般认真道:“纵观仙魔两界,又有何人能及他半分之姿?养在眼皮子底下,也算是多了件赏心悦目的东西,不是?”
  陈仲远和萧海:“……”
  无话可说。
  这种言论若是让外人,尤其魔界的人听见了,恐怕会想将这位高高在上的仙尊大卸八块。
  也许仙尊这种魔性思维,不是他等普通仙君能够理解的。
  仙殿大门在此时被人打开发出了沉重的响声,陈仲远和萧海回过头,见到几位端着端盘的侍女走了进来。
  段千钰略带愉悦的声音传来:“来得是时候,正好两位仙君也在,不如也替本尊挑一挑吧。”
  陈仲远眼皮一跳,只觉得没什么好事:“挑什么?”
  端盘上摆着好几套折叠整齐,材质不菲的衣服。
  段千钰两眼微弯:“给阿卿挑衣服。”
  “……”
  “我思忖着,他既然要沦落为本尊的男宠,总是需要几身更适合‘身份’的服饰才像样些。”
  陈仲远气得差点两眼一黑。
  有时候他甚至都忍不住想,谁究竟更像大魔头?
  作者有话要说:  今天仙尊和魔尊又是立错人设的一天呢
  第4章
  叩叩的房门声打断了房里人的思绪,一袭艳艳红衣却遮不住清冷气质的男子微微动了一下身子。
  叶云卿从进入仙界后,就被段千钰一路带回了他的仙门,也就是仙界最大覆盖范围最广的仙殿所在之地。大概就是他魔界魔殿包揽的是一整座虚妄山,而仙界仙门包下的就是几百座山峰的程度了。
  仙殿里的人应该都知道了他被段千钰带回来的事,那人依旧如此我行我素,也不顾他人目光,直接就让人将他领到了他的卧房。
  他已经在房里待了一段时候。
  因为有很长时间没有再回到仙界,如今被迫重回故土,他对这里弥漫着的仙气却是不习惯了,甚至还让他感到几分不适。
  既然为魔,天生就要与仙气相克。
  “进来吧。”见外面迟迟没有动静,叶云卿便开了口。
  房门被人推开,一位穿着宝蓝色华服的男子缓缓踏入。他手里端着一堆东西,步伐平稳地朝叶云卿的方向走去。
  要不是他双眼被白色的绸缎包围,或许都没人能够从他行云流水的举止猜出他双目失明的事。虽然他双眼被遮住,但还是不难看出来人生得十分俊秀。
  来人在叶云卿面前停下,并未发言。他嘴边抿着浅而有礼,让人感到舒适的笑容。
  “楠风。”这人叶云卿认识,是仙界几位位高权重的仙君中其中一人。
  曾经,与他也是同门的关系。
  楠风的笑容是真正的如沐春风,他的语气听起来带着几分纯粹的感慨:“没想到再次与你见面,会是在这种情况下。”
  叶云卿没有回话,他脸上的表情还是冷冷淡淡的,像极了雪峰上那多少年都化不了的雪。
  顾楠风也不在意,而是伸手将手中的端盘朝他递去。
  他看了眼上面的花花绿绿,嘴抿成了一条直线:“这是什么?”
  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,顾楠风没忍住笑出了声:“仙尊大人说,给您准备的。”
  叶云卿看着他手里捧着的,材质轻薄的衣物,眼神像是在看什么将死之物。
  如果顾楠风眼睛看得见,或许会通过他脸上的表情,解读出他现在有想要将整座仙殿炸毁的心。
  他看不见,所以继续执行着他被交代的任务:“还有这个,也请……魔尊大人戴上。”
  说着,他从堆成小山的衣服底下拿出了两个墨蓝色的,像是镯子一样的东西。
  叶云卿眼神瞬间变得凛冽无比:“这又是什么?”
  他从这两个镯子上面感觉到了一种很强烈的危险感。
  “仙尊的原话是,为了预防这只是魔尊大人的缓兵之计,又或是在能量恢复后会对他或是仙界出手,所以您在仙殿期间,需要戴上这一对能够抑制您身上力量的手镯。”
  叶云卿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作,冷淡的表情落入人眼中看着像是抗拒。
  顾楠风接着道:“仙尊大人也说过,若魔尊大人不配合,请恕我需要对您采取强硬手段。”
  其实他倒也没有抗拒,只是看着顾楠风拿出来的东西,他脑内瞬间闪过一个诡异的想法。
  ——这真的不是蓄谋已久的?
  当然,这也只是他想想而已。
  他没有说话,但伸出了手。顾楠风虽然看不见,却对这种肢体上的变动感知十分灵敏,准确无误地替他戴了上去。
  把交代的事情做完,顾楠风便离开了。他踩着悠闲的步伐在仙殿里走着,路过的人见到他都会主动敬礼避让,却没有半个人上前为他指路。
  而他也不需要。
  一道风风火火的人影与他擦肩而过,在他鼻尖留下了一抹浓烈的香气。
  他眉头微微一皱,心想这味道似乎有些熟悉。
  那人奔向的地方,是叶云卿所在之处。
  房里刚收获了一堆衣物和镯子的男人,坐在桌边微微出神。他的视线不经意间落到了不远处的软榻上。
  不知道是不是这一天下来经历的事情太多,或是变化过大,超出了他所能承受的正常范围,他觉得身心都有些疲惫。
  门外又传来了些许动静,这一次外面的人连门都不敲了,直接把门踹开就闯入了房间。
  叶云卿微微抬眸,见到了带着沉重怒气,从外面大步走入的粉衣女子。
  他眼神瞬间变得有些恍惚。
  他想起来了,自己为什么会跑去闭关。
  那一日,顾弈南乐呵呵地跑到他面前跟他说:“魔尊大人,我刚才在外面听见了个八卦。”
  “云绫仙君你知道吧?就是仙界那位,传说中特别漂亮,就是脾气有些刁的仙子。”
  “听说,仙尊段千钰要和她成婚了!哈,笑死我了,也不知这婚期在什么时候?仙界仙尊成亲,我们魔界怎能不给他们送上一份‘大礼’呢?”
  他看着走到自己面前的女子,心想,这都不知过了多少时日,两人应该早已完婚了。
  所以云绫仙君才会这般愤怒,气呼呼就冲过来找他。
  穿着粉色带纱衣裳,仙衣飘飘的姑娘,水灵发红的眼睛在瞪着他半天后开口:“叶云卿……以色侍人,你,你怎么这么不要脸?”
  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生气了,她的声音竟是颤抖得明显。